霍金斯专栏 JOHN'S COLUMN霍金斯在中国 John Howkins in China

[霍金斯专栏]约翰•霍金斯:创意经济绝不能脱离转化成果

来源:国际品牌观察  记者:纪辛 朱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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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一次演讲中,约翰•霍金斯以沃特•迪斯尼的一句名言作为开场,“未来不是已经设计好在那里了,而是在我们的脑子里,如果我们需要创造它的话,我们需要启用我们的想象。”1997年,英国政府采纳约翰•霍金斯的建议,发展创意经济,这令英国国家经济增长方式从工业制造转向创意产业,并成为全球创意产业的发源地,这一提议也令约翰•霍金斯获得了“世界创意产业之父”的称号。

“多数人眼中的创意意味着新奇、惊人和震撼,但很少有人知道,在英文里,创意这个词的意义还包括把任何想法转化成效率,脱离了转化成果,所谓的创意就仅仅被称为一种想法。”在约翰•霍金斯的眼里,创意永远和经济联系在一起。

创造和革新是创意经济的产生来源

上世纪八九十年代,当美国和欧洲的大众消费和大量制造业开始萎靡的时候,意味着欧美工业化的衰退,创意经济就此进入萌芽期。

对于创意产业的定义,英国的答案是:基于个人创造力、技能和天分,对知识产权加以运用而创造财富和就业潜力的行业。具体来说,英国的创意产业包括广告、建筑、艺术与古董市场、手工艺、设计、时装设计、电影、互动娱乐软件(即视频游戏)、音乐、表演、出版、软件、电视与电台等13个行业。

“我们需要拥有更多的附加价值,并且通过创造和革新展示出来。所以我把这两个词语结合起来。虽然二者不尽相同,但依旧可以结合得很好。所以这两个词语就成为了创意经济的产生来源。创造哺育了革新。”霍金斯指出,这一现象同样发生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中国和英国。所以在全世界范围内,现代经济更多关注创造和革新,这主要体现在艺术、文化、设计、娱乐、传媒上。

在2001年出版的《创意经济:如何点石成金》中,霍金斯给创意经济下定义:在创意经济中,创意是灵魂,套上知识产权的外包装,就变成了流通的“货币”。在霍金斯看来,其中最有价值的货币,不是模式化的生产,而是个人的创造。他认为,创意经济是一个基于想法而不是基于实物的经济,以制造业为核心的经济是基于实物的。而创意经济更注重个人的特质,尤其是特别的品质、产品的创新,然后用人们愿意买的价钱来卖它。

已经年逾古稀的约翰•霍金斯成了伦敦上海之间的“飞人”。他告诉《国际品牌观察》杂志记者,他的基础事业在伦敦,在上海有个全职经理负责中国事务,在北京也设有办公室。“我想生活在中国,但是我的家在伦敦。我两周前去过北京,因为习近平先生访英,我又很快返回伦敦,而现在,我又出现在北京。”约翰•霍金斯说,“中国是最重要的市场。”

英国创意经济的发展

当美国和欧洲的工业化、大众消费和大量制造业开始萎靡的时候,创意经济就已经萌芽了。“我们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做的是,首先考察了艺术和文化、音乐表演、电视电影,但不仅仅把它们看作是艺术和文化,而是把它们看成推动整个经济发展的因素,这并不是改变电视电影本身,而是用一种不同的眼光看待它们。”1997年,约翰•霍金斯在深入研究过创意产业之后,向当时的英国首相布莱尔提出了建议。

当时,布莱尔刚代表新工党开始执政,迫切希望为英国当时的保守的制造经济闯出一条新路。创意产业的概念一经提出,立刻成为政府“新英国”计划中的一部分。从1997年起,英国开始大力扶植创意产业,开创了创意经济时代。

然后创意经济的发展也并非想象的那样轻松。在霍金斯眼中,传统产业的结构是固化的,而在创意产业里,原来生产环节里的各个工人都可以成为生产者。因此从事设计和发明的人数大大增加,他们是独立的个体,每个个体都能独立地创作,所以充满了竞争。另一方面,传统产业只要价格合理、分销顺畅,就算成功了,而创意产业依赖的是新颖,每个作品都不能雷同。“一部电影成功了,原班人马再拍一部,却未必成功 。创意产业的成功没有保障,非常艰难。”

霍金斯指出,英国创意产业的发展经历了三个阶段。第一阶段,在政府的支持鼓励下,有创意的人才出现,他们展现自己的创意和想法,但这些有创意的人在商业界往往是被认为不合群的。而伟大的变革发生在第二阶段,自1990年起,创造力在工业界和商界产生了货真价实的价值。到第三阶段,商业界的每个人都看到了这种价值,创意的潜力被发掘,创意经济生产。

在政府、民间和企业的长期精心培育下,英国的创意产业逐渐发展成为全球的翘楚,成为仅次于金融服务业的第二大产业,并持续成为英国经济提供源源不断的强大推动力,为英国的社会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。

让创意提升中国软实力

从1997年英国政府的“新英国”行动计划,到2008年政府推出的“创意英国”战略构想,不断发展壮大的英国创意产业在实践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,也给致力于转型发展的其他国家作出了榜样和标杆。

“我认为,中英两国都拥有伟大的文化和优秀的才华。”约翰•霍金斯说:“英国有100年的创造力历史。我们很幸运在文化方面很有造诣,我们有很多人,特别是年轻人,想要积极投身于创意行业。相比制造和服务业,创意行业的工资要更高。所以,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发展创意经济的原因,中国也不例外。创意经济可以享受高等教育,挣更多的钱。所以,这些也可以发生在工业和农业领域。”

约翰•霍金斯说,“娱乐是全球性的,在全世界任何地方可以看到詹姆斯•邦德和憨豆先生。然后中国的成就在哪儿?尚未发生。所以我们需要加强中国传媒娱乐在国际的影响力,这是非常纯粹的想法。另外,软实力提高对于中国也是非常重要的。”

中国目前也处于从“大工业”时代向创意产业过渡的时期,正由“中国制造”转向“中国创造”。对于中国发展创意经济,霍金斯认为,应该从学校教育入手。“必须拥有一个完善的教育系统,包括小学,中学等等。必须要有一些艺术、设计、电影的专科院校。必须保证人人都有工作。同时政府要积极故里并帮助年轻人,为每个阶段的年轻人提供一些学习商业发展的机会,重视个体才能的挖掘。只有这样才能有一个拥有高价值的社会,该社会有专属于自己的艺术和文化设计,才能逐渐形成自己的创造力。”

应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邀请,国家主席习近平于今年10月19日至23日对英国进行了国事访问,这是10年来中国国家主席首次对英国进行国事访问。谈到中英两国的文化交流,霍金斯指出,中英两国都拥有伟大的文化和优秀的才华,很多机遇下,两国可以发展合作。“我对和中国电影和电视合作特别感兴趣,尤其是想提高中国传媒在国际市场中的地位。”

中国政府近年来也高度重视并大力支持国内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,拿广告产业来说,截至2014年底,中国政府已经在全国范围内建立了32个国家广告产业园区,并给予入驻企业以减免税收、房租折扣等大力度的优惠支持。然后几年的发展并没有实现预期的效果,有些地区的创意园区甚至夹杂着房地产项目,出现了租金昂贵、创意企业难获扶持等问题。

对此,霍金斯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,他认为,开设创意产业园就是一种领导力的表现。设计、创意、创新都是非常重要的。其中一些能够很好运作,有些不能。有些园区拥挤喧闹,一些空空荡荡。不管如何,政府已经展现出来了,这是对于城市的未来很重要的一部分。在关于文创产业发展过程中,国家干预和产业自由发展之间的平衡时,他认为,“应逐渐形成一种非政府主导的趋势或组织。当你创建一个宽松的规划评论机构时候,就可以想你之所想,坚持你所坚持的事情。创意产业的发展尤其不能被限制的某些条条框框,被强制执行某些命令。要给予创意产业以一定政府扶持的前提下,保障其自由发展。”